在网上搜索“马良”，会跳出三个人——“神笔”，三国人物，以及观念摄影师。我们要聊的，是第三个马良。因为这个名字，马良儿时总被小朋友调侃：“你的神笔呢？”“你怎么不去考美术学校呢？”后来，他果真去学画画了，但他的“神笔”，又不止是笔。马良的头衔，可以罗列一串：观念摄影师、视觉艺术家、作家、导演、木偶设计……推出“移动照相馆”，凭借随笔集《坦白书》、《人间卧底》跻身畅销书作家，自编自导国内首部大型蒸汽朋克风格木偶装置舞台剧《爸爸的时光机》。曾经，马良有一个金句，在网上盛传：“我要在你平淡无奇的回忆里，成为一个闪闪发光的神经病。”马良的自画像和金句如今，他成了一个2岁小女孩灯灯的爸爸，变得极尽温柔，“在你沉沉睡去的所有夜里，你儿时的每一个梦我都去过。”本周五（6月12日）晚上八点，“小不点妈妈和她的朋友们”第四期，对话当代艺术家马良。01“我要学美术不想当演员”马良是一个在剧场长大的孩子，妈妈是戏剧演员，爸爸是京剧导演。“我是一个戏子的孩子，所以我注定了也是一个戏子。”马良回忆自己的童年，带着戏虐的宿命论。父亲曾希望他学武生，每天早上六点起来练功，扎马步。他考过一次，落榜了，跟爸爸商量：“我要学美术，不想当演员。”父亲最后折中答应，“那你以后学舞美。”儿时的马良和父母12岁，马良开始画画。大学毕业后，他做了10年的广告美术指导和导演。从药品、卫生巾、洗发水、减肥药，到肯德基、洗手液、草珊瑚含片，他都拍过。年，他离开广告行业，还是放不下小时候的画家梦，不过拿起的，却是相机，“我没有把摄影当做摄影本身来用，我把它当做一个美术工具操作。”草船借箭他的摄影作品，风格很好辨认，梦幻、天真、荒诞。“我想描摹的正是这种幻觉带给人的安慰和温暖，这真是一个美工师最浪漫的职责所在，为了比不完美的生活仅仅好那么一丁点儿，我愿意用最绚烂的形式。”西游记年，马良干了一件轰动全国的事，他把相机和布景，装上一辆卡车，历时10个月，走遍35个城市，免费为多位陌生人拍摄肖像。这个项目叫“移动照相馆”。站在摄影机背后的马良，布置好场景，等大家置身其中后，按下快门，捕捉他们的动作和表情。每一张照片，都像一部人间剧场，他觉得自己是“人间卧底”。马良称这些照片，是一种“戏剧性再现”：“画面虽然是凝固的，但精神上的前因后果在我看来应该都是需要展现的。而我们捕捉的这一个瞬间应该是充满了戏剧性张力的，有很强烈的诉说感。”02“小时候胡乱做梦长大了就去圆梦”一次在泳池旁，父亲问马良：“你会游泳吗？”他游给父亲看，隔了一会儿，父亲又问他同样的问题。这次经历，触动马良做了一部木偶剧《爸爸的时光机》，送给85岁的父亲。故事讲述一个儿子发现爸爸忘记自己了，记忆出现障碍，于是决定造一台时光机，带父亲看一遍过去的岁月。在这个过程中，父子二人都意识到，世界上还存在一个可怕的事物，叫做死亡……马良的父亲马科是中国第一代戏曲导演，22岁时成为导演，一辈子导演了八十多部戏曲，80岁离开舞台，年获得第25届上海白玉兰奖特殊贡献奖。在马良的印象里，爷爷患有老年性记忆障碍，后来生活都无法自理。他在书上看到，这种病会遗传。所以，他觉得要赶在父亲的记忆消失前，做一个作品送给他。为什么选择了大尺寸机械木偶呢？马良回忆小学，跟邻居家孩子玩，对方母亲就是木偶剧团的，于是他常常混进后台的木偶制作间，看着挂墙上的一排排木偶，开始幻想，“幻想长大以后成为一个木偶剧团的老板，带着奇幻木偶走江湖。这幻想实在很难实现，有点偏门，但我还是做到了。”“小时候胡乱做梦，长大了就去圆梦，一直不要忘了自己身体里的那个小孩子，陪他一起实现梦想，衰老浑浊也没什么伤感。”看着自己的木偶在舞台上表演，马良说他理解了匹诺曹的爸爸对孩子的感情。而台下看表演的父亲，脸上也露出微笑。演出结束，父亲跟马良说：“比我想象的好。”马良觉得值了。03“平凡的童年重叠交织在一起就不再普通”一次，马良PS了一张照片，为自己和太太合成一张“童年合影”。他俩小时侯并不相识，照片却给人青梅竹马的感觉。照片一发布，身边的亲戚朋友纷纷找来，希望马良为他们也创作一张青梅竹马合影。马良将儿时的自己和妻子合成在一起于是，继“移动照相馆”之后，马良又发起了一个“青梅竹马照相馆”，“两个平凡的童年重叠交织在一起，就不再普通。”他称这是“一场温柔的小打小闹”，而他的温柔，也和他的女儿灯灯的降生有关。女儿出生后，他在家照顾母女，空闲下来就在电脑上P照片。这个项目为期10个月，他创造了对“青梅竹马”。“之所以做这个作品，是因为觉得这是件浪漫的事情，美好的恋爱关系和家庭生活，还有孩子等等，都是温暖的话题。”这些合成照片，既像安抚，又是魔术，“生造出天真无赖的浪漫，相爱的人如同一辈子一直在一起，从未分离。”有了女儿之后，微博上，马良成了一个“炫娃狂魔”。“孩子也会让我重新去审视家庭和爱情，我以前就是’大龄艺术家’的生活状态，不怎么重视这些。后来孩子、太太给我特别大的改变。”疫情期间，马良在家带娃。没法出去拍照，他把平时拍的一些纪实素材在电脑上重新组合，于是有了这张照片：马良写下对女儿未来的寄语：“但愿我的孩子，以后的人生会有更多的自由，哪怕是因为年幼而不曾记得的微小的自由；失去的在阳光下散步的自由，春风拂面的感受，看嫩芽在树枝上萌发的自由，昆虫惊蛰破土而出的自由。”
这张照片，让人联想到爱丽丝梦游仙境和格列佛游记，充满了童话色彩和戏剧感。而这种视觉对比和反差，在马良设计制作的偶上，也可以体现。
前几天，小不点妈妈Forrina去了一趟马良的木偶工厂，除了见到巨人“嘻嘻福”，被满屋子的蒸汽朋克装置和偶深深吸引：
“马良的偶，跟西方和中国的都不一样，是他自己发明创造出来的。他将毫不相干的物件拼贴在一起，构成自己的美学，充满蒸汽朋克风。”——小不点妈妈Forrina参观完，Forrina意犹未尽，决定邀请马良做一次直播，为大家演示操作这些偶，并穿戴他设计的机械朋克装备，让小不点和妈妈们也过过眼瘾。在直播中，这个曾经在剧场长大的孩子，将和大家分享他从摄影到木偶创作的心路历程，并以奶爸的身份，聊聊他如何把创造力献给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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