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教兴村拔穷根
——脱贫攻坚楷模毛相林的故事
糜建国
作为重庆市巫山县下庄村党支部书记，毛相林带领村民不等不靠、艰苦奋斗、拔除穷根，是优秀基层党员干部代表。原下庄村四周高山绝壁合围，外出只有一条盘旋在绝壁上的羊肠小道，世世代代几乎与世隔绝。自年，毛相林带领村民，历时7年在绝壁上凿出了一条长达8公里的“天路”。出山公路修通后，他又带领村民披荆斩棘、攻坚克难，历时15年探索培育出“三色”经济，发展乡村旅游，蹚出了一条致富路，年，下庄村在全县率先实现整村脱贫。年2月25日，在全国脱贫攻坚总结表彰大会上，毛相林被授予“全国脱贫攻坚楷模”荣誉称号。在这位当代“愚公”身上，发生了太多感人故事。
——题记
省吃俭用为孩子
“伯伯！”龙云刚想喊多吃点，但公公毛相林矮小的身影已消失在坎下······
堂屋八仙桌上，静静地搁着一碗面条，面条还没有吃到三分之一，像鸡刨了一样，显得张扬、凌乱。近年来，公公背逐渐驼了，原本矮小的身子显得更加矮小，白发也添了不少，和同龄人比较起来，苍老了很多，想到这里，一阵酸楚涌上心来。嫁到毛家已经六年了，对这个公公既有些怕，又很敬重，特别是对他身上干事的那股韧劲，更是佩服不已。
“小龙，我要去重庆培训，结束后再去北京参加领奖，要耽搁一阵子才能回来，明早就走，屋头的事情，你和毛连军商量着办，多担当一点！”昨晚吃了晚饭后，龙云正在给两个娃娃洗漱，毛相林向她说道。这几天，丈夫毛连军忙着在巫山县城参加柑橘培训，婆婆生病还在骡坪镇上住院，奶奶年纪也大了，家里的事毛相林只有交代给儿媳妇龙云了。一大早，龙云就起来刷锅生火，烧水给煮了一碗白菜面条，毛相林三口两口挑了几夹，就没有心思吃了。
昨晚一宿，毛相林内心翻江倒海，无法入睡。
晚上十点过，突然接到巫山县上宣传部刘主任电话，叫今天务必赶到重庆参加培训，17号要到北京去领奖。掐指一算，今天是年9月26号，到10月17号，还有20来天，顿时，毛相林感到头都大了。电话里，毛相林几次央求刘主任，说村里事情多，不去行不？刘主任说那怎么行，你的事迹要向全国报道，让更多人学习下庄脱贫经验和你的修路精神，必须去，这是政治任务。没办法，板不脱！
昨天一大早，天还没亮，毛相林赶到奉节草坪，开票、交钱、联系货车，忙到下午三点过饿着肚皮才拉回来10吨化肥，下庄柑橘合作社共种了亩、近棵纽荷尔柑橘，合作社收取社员一棵柑橘四块钱，因化肥还不够，还要凑钱，才能把差的十多吨化肥拉回来。原本计划今天上午召开院坝会议，怎么办，只有再想办法。
母亲八十几，脊椎弯曲得像一张弓，走路时，头几乎要挨着地了，显得非常吃力。早上起来的时候，看见老人家端根凳子，正在阶沿上刮洗红苕皮。一大堆红苕，像山一样，已经淹没了躬着身子的母亲，只露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脑袋在那里晃荡。想到母亲这么多年来受的苦，还有她身子上满身又痒又痛的疮，毛相林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。好几次都说要带母亲去看身上的疮，母亲老是说要花钱，一再推脱，而毛相林也因这样那样的事给耽误了。
妻子生病住院，也不能照顾，这一去就耽搁20多天，更照顾不到了。
作者和毛相林
十多年来，妻子王祥英患有严重的神经官能症，发酸，厌食，恶心，呕吐。有时由于过度紧张，还伴着头痛。更要命的是，妻子还患有脑血管堵塞，这病不能吃消炎药，只能输液。如果毛相林在身边，痛得不能忍受的时候，还可以帮忙揉揉太阳穴，安抚一下。这几天不要说去看她，连电话都没有打两个。一想到妻子，毛相林就很愧疚，觉得对不住她。
其实，毛相林还不知道，王祥英一个人在骡坪住院的时候，毛相林问她病情如何，王祥英都是瞒着他，怕影响他的工作，撒谎说病情好些了，能够吃饭了。特别是毛相林要背一些演讲稿，年纪大了，记忆力不好，加上工作又多，光分心，背不到，很多时候，王祥英就一个人独自承受了。
想到家里、村头，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大堆，毛相林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了。
但无论如何，看孩子才是大事，必须先把这个事情办了。他们盼望着呢！
这几天有些小感冒，毛相林点燃一支烟，接连咳嗽了几下，狠狠地吸了一口，包里揣着前几天在骡坪取的块钱，摸了摸，实打实地，还在。然后甩开步子向袁孝恩家走去，背后龙云的喊声，就没有听见······
钱是奖励给大学生的。每年开学，毛相林都会奖励下庄考上大学的孩子。
今年下庄共考上四个大学生。刘世琼的女儿杨梅考到了铜梁，王先翠的女儿陶骥考到了广西，袁孝恩的孙子袁青海考到了永川，王先军的儿子王宋明考到了涪陵。这么多年来，哪家孩子叫什么名字，在哪儿读书，成绩如何，毛相林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在毛相林心底，对下庄能考上大学的孩子，一直都很羡慕，觉得孩子们都很了不起，而自己因为早年因贫穷辍学，没文化，在后来很多方面走了弯路，吃了亏。
当年修路的时候，不懂科学，浪费不少财力物力，在鸡冠梁下修了一里多路，后来才发现坡度太高，车爬不上来，不得不重新修；为发展经济，村上栽种大木漆，村民被漆树沾上漆后，又肿又痒，不得不砍掉漆树；种植桑树养蚕，不懂气候，蚕子全部热死；种植烤烟，不懂干湿季节的转换，烤烟全部脆了，成粉；种植纽荷尔柑橘，看到挂果子快要成熟卖成票儿了，结果呢，打药不到位，全是蛆柑，吃不得，不得不全部摘下来，打药后装进口袋里进行密封、填埋······吃了这些哑巴亏后，想到自己辍学的事，毛相林就特别重视和关心孩子们，天大的事情，不能耽误孩子们上学。
作者采访毛相林
下了几天雨的下庄终于放晴了，朝霞从后面山崖上投射下来，照在对面回龙棺上，山崖显得明丽，连长在上面厚实的青苔都看得清清楚楚；鸟儿在毛相林头上翻飞，叽叽喳喳，嬉戏追逐，它们不知道毛相林的心思。清晨的下庄，显得格外喧闹······
“么子早！毛主任！坐！坐！他爷吔，毛主任来了呢！”看见毛主任这么早就来到了院坝，坎下袁孝恩的老婆杨元春赶紧把手中的碗搁在院坝中间的八仙桌上，顺手抹了一把板凳，同时向屋头喊起来。面条还没动，正冒着热气，几粒葱花撒在上面，比面条还诱人。
“么子早，毛主任！”袁孝恩拄着一根拐杖，从屋内向院坝一拐一拐走出来。
“娃儿要开学了，我来看看娃娃！在屋头没得！”毛相林边说边躬腰把板凳顺了过来，在袁孝恩的对面坐了下来。
“在的！在的！”杨元春回答道。还没说完，就跑了进去。紧跟着，“海儿！海儿！”的声音从楼道里传来。几分钟后，一个高高的、帅气的、满身阳光的小伙子站立在毛相林面前。
“爷爷好！”孩子就是袁青海，是袁孝恩大儿子袁堂山的儿子。
“不简单！考上了大学，为我们下庄争光了！这是块钱，爷爷给你，表达一点心意，到学校买点学习用具！”毛相林站起来，从块钱中，数出了三张。
“赶紧谢谢爷爷！”杨元春、袁孝恩脸上都笑开了花。
“谢谢爷爷！”孩子显得很开心，也谢得真诚。
在下庄，毛相林对袁孝恩这一家子特别敬重。
袁孝恩是一个能干人。当年在下庄火纸厂任厂长，还当过下庄的记分员、出纳员、保管员，修路的时候是一组组长，带领组员，干得非常出色，遗憾的是老年得了一个右边偏瘫。但袁孝恩不服输，每天下午，他一个人都会拄着拐杖，跩到坡上陈列馆去锻炼，那里有两台健身器。这次村上要扩大农家乐规模，他们也报了名；老婆杨元春也是一个能干人，年轻时漂亮，是下庄的一大美女，家里除了窖了土豆，栽了红苕，种了包谷“三大坨”外，还喂了两头毛猪，种植了柑橘、西瓜。
除了敬重他们的“人穷志不穷”外，更让毛相林尊重的是，在大儿子袁堂山一岁时，因出下庄的天路还没修，发高烧没得到及时医治，成了哑巴，后娶了一个媳妇，生了两个孩子，在袁青海五岁时抛弃袁堂山和老小，跟别的男人跑了，但一家人并没有悲观，反而把两个孩子培养得健健康康，如今大孙子考上了大学，听说上高中的二孙子成绩也不错。
“好好学习，海儿！学成后，回到下庄，家乡需要你们！”毛相林拍了拍孩子手臂，鼓励起来！
“你们真不容易啊！”毛相林站起来，用力握了握袁孝恩伸出来的左手！
“好好培养，一定要把孩子培养出来！经济上有问题，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，千万不要耽误孩子学习！”毛相林说得很诚恳。
记得年9月初，村上彭仁松的儿子彭淦考上了大学，学费要缴多块，凑不够，还差块，彭仁松像热锅上的蚂蚁，孩子呢，急得在屋头直哭。最后彭仁松找到毛相林，说明情况，毛相林一听，爽爽快快就答应了，还向袁仁松说，哪怕我自己没有，我都会想法给你去借，孩子读书是第一位的。一年后，当彭仁松去还钱时，毛相林说：“不必忙！忙么子呢！”正是为感谢毛相林当年的帮助，彭淦大学毕业后，回到了下庄小学校，当上了一名老师。后来，下庄的孩子们，哪家学费凑不够，首先想到的都是毛相林。毛相林自己没得呢，厚着脸皮到乡上、镇上去借，也要帮他们把孩子送到学校。
看完最后一个大学生，毛相林显得一身轻松，脚步加快了一些······
从脱贫户王先翠家爬上来，毛相林身子有点发热，脱掉了早上起床刚刚换的、穿了五年多、洗得发白的蓝色西服，攥在手中。毛相林在石头上磕了磕皮鞋上的泥土，磕不掉，就顺手掰断旁边李子树上的棍子，刮起来。这双皮鞋穿了整整十年，变形了，皱褶一片，后跟磨颓了，下大雨都要浸水。妻子王祥英唠叨了几次，叫买一双，毛相林都舍不得。而她自己除了看病，几乎就没有去过县城，王祥英坐车晕车，有几次叫她去县城，她都不去，去了也打不到东南西北，所以，毛相林的衣服，都是他自己买。在村里孩子们面前，毛相林手松，显得“阔绰”，但在自己和家人面前，毛相林一向苛刻，手紧。
近几年，过年过节，全家都没有买过新衣服了，王祥英和母亲的衣服，几乎都是娘家屋头的姊妹送的。每次毛相林去重庆开会或者是参加培训，由于晚饭吃的工作餐，下午五点吃饭，吃得早，不习惯，到了晚上十点过，肚子就叽里咕噜的叫，王祥英叫他买点零食、牛奶充饥，或者到外面去吃点夜宵，毛相林都忍住，住在宾馆饿得实在睡不着，就起来学习文件，背演讲稿……
在下庄，毛相林记不得奖励了多少孩子，从省吃俭用中，拿出了多少个元。
下庄人爱吃面条，面条都是自己家的麦子背到面坊刘崇凤那里做的，按照下庄面条价格7块钱一斤计算，一碗面条二两，成本在一块五，毛相林今天看望孩子给出的块，他可以吃八百多天的早餐······
拆庙修学校
“起来！起来！不愿做奴隶的人们！”学校坝子里那面鲜艳的红旗在晨风中高高飘扬着，国际歌在下庄响起，扩散开去，淹没了下庄的喧嚣······
今天周一，学校照例要唱国歌、升国旗。看见张泽燕和彭淦两位老师带领孩子们已在国旗下唱起了国歌，正在柑橘地头查看柑橘的毛相林赶紧套上衣服，整了整里面领子已经裂口的蓝白格子衬衫，抹了一把头发，小步跑到操场，庄严地跟着唱了起来，歌声如潮，将毛相林拉到当时拆庙修学校的那些情景······
老一辈下庄人都知道，在年春季之前，下庄唯一的小学是由一间土墙修建的保管室改造的。由于年份久了，条件非常简陋，三四个年级、几十个孩子坐在一起上课拥挤不说，土墙四周都裂开了口子，楼顶补了又补。遇上下雨天，雨水唰唰地滴落下来，老师们不得不拿来水桶、盆子接住，一边是滴滴答答的滴水声，一边是老师的讲课声，孩子们根本就不能安心上课；特别是保管室的右边墙壁最高处，竹子糊的泥巴墙破裂出一个大洞，一到冬天，大山的风，像刀片一样，直直地灌进来。更让毛相林担心的是，说不定哪天下大雨，吹大风，房屋就倒塌下来，严重威胁着老师和孩子们的生命安全。毛相林急了，“再穷不能穷教育啊！”便号召全村人一起，开始修学校。
但让毛相林没有想到的，说起很简单，但一旦实施起来，却很难了。
毛相林的母亲
第二天，毛相林带领当时的村支书杨元鼎和驻村干部方世财到学校周围一看，竟然找不到地方修。因为按照规划，新修学校至少要修五间，而且还要平一个坝子出来，否则孩子们下课没有活动地方。学校前面住的是一位五保户，后面是下庄村的泰山庙。要修学校，五保户重新安置，这个没有问题，但难就难在必须拆庙子。拆庙子可不是小事情。那可是下庄一百多年的老庙子，下庄人祖祖辈辈都在那里供奉菩萨啊！怎么办？开村民大会。当天晚上，毛相林召集大家在家门口开院坝会。大家七嘴八舌，会议开的不是很成功，有的同意有的不同意。老一辈村民说下庄风水好，种么子出么子，就是自然灾荒三年也没有饿死人，全靠庙子里面的泰山菩萨保佑；有村民说，不修学校怎么办，孩子们要读书，不读书个个都是文盲，要不得，要修。下庄遇到什么事，包括后面的修天路、成立柑橘合作社、桃园合作社等等，不是谁说了算，都是以民主的方式，开院坝会，大家举手表决。修学校一样，最后大家举手表决，勉强通过！大家态度不够坚决，但毛相林坚决，最后，只见毛相林大手一挥，搞！院坝里才响起热烈的掌声。
但是拿什么修呢？下庄是一口“井”，出“井”的路只有一条，山上山下海拔落差多米，要爬道之字拐，出去一趟要几天，到外面去买物资不现实，想都不敢想，而且大家经济都不宽裕，村里也拿不出钱来，一切只有靠自己。于是毛相林发动大家，全部自力更生，没有的材料，我们自己搞！石匠打石头，瓦匠做瓦，泥工筑墙，木匠做木活，没有手艺的，出工；既不能出工也不能出手艺的，烧瓦要柴火，盖房子要檩子、椽子，就出柴火、出树木。按照人头，谁出什么，出多少，等毛相林把这些规划得规规矩矩的时候，一轮红日，突破浓雾，从后山升了起来。
修学校，像一场战斗在下庄打响了。下庄的孩子们个个欢天喜地，奔走相告，有新学校念书啦；老师们也兴奋着，挥笔疾书，加紧备课，要把修学校耽误的课程补上去；村民们个个摩拳擦掌，要大干一场。
当夜，下庄无眠！
一切准备妥当之后，村民们带着梯子、铁锹、砍刀、榔头、铁锤、錾子等工具涌向学校，就要准备动手拆庙。正在这时，只听见一个凄厉的哭声划破下庄：“拆不得啊！拆不得啊！”大家扭头一看，只见村里年龄最长、辈分最高的杨姑婆跩着一双小脚，头缠一块青布头巾，左手挥舞着，右手拄着一根拐杖，躬着腰，摇摇曳曳，一步一步跩过来！“唰”的一下，人群如潮水一样，让出一条大道来，喧闹的人群也一下子安静下来，只见泰山庙里香火袅袅，神秘肃穆，人们像是被什么神力牵绊着一样，止步不动，谁也不敢上房拆庙了。
空气在刹那间凝固了！
怎么办？大家都怕敢架势！
看见这个情景，毛相林大踏步走出人群，来到杨姑婆面前，轻轻说道：“老辈子，为了后人读书，我们要修学校，所以要拆庙子！您放心，我们会给菩萨安顿好的！”紧接着，毛相林燃起三炷香，向庙里泰山菩萨、山王菩萨分别作了三个揖，然后说道：“得罪了，菩萨！我们会给你们搬家的！我毛相林说话算数！”说完，毛相林脱下外套，往地上顺手一扔，一手提起铁锹，一手抓住梯子，三步并着两步爬上庙顶，只见他大吼一声，举起铁锹，显得大气磅礴，用力将庙顶的烂瓦往后面阳沟掀翻下去······
看见毛相林开始掀瓦了，人群骚动起来。紧跟着，村支书杨元鼎爬上了庙顶，驻村干部方世财上去了，村民毛相斌上去了。最后，大家都被毛相林气势震撼了，男人们提起手中的工具，有的爬上庙顶揭瓦剔板，有的冲进庙里搬移菩萨。妇女们赶紧把杨姑婆搀扶到一边，全村上下，热火朝天地拆起庙子来······
经过全村上下的奋战，不到四个月，一座崭新的学校修建好了。
当五星红旗在宽阔的带着新鲜泥土芬芳的操场上升起的时候，整个下庄突然间显得开阔，不再是四壁皆山了。一夜之间，下庄人的思维也跟着开阔起来，下庄的明天有希望了。最后，在毛相林的建议下，把原先泰山庙迁移到了后山岩洞，也不再被风吹雨打了，遇上过年过节，乡亲们也去烧香拜佛，祈求平安，杨姑婆等老一辈看见后，也是老泪纵横，欢喜不已。
从此，下庄有了自己真正的学校，孩子朗朗读书声，划破山崖，向外飘荡······
而毛相林呢，每学期期中、期末考试都要到学校监考，还要给学生们讲政治课；对每一届毕业的孩子，毛相林都要给他们搞毕业晚会。每次开会出去了几天，回到下庄，一丢下包，就要去学校看望孩子们。
慢慢地，随着年天路通了之后，看着越来越多的孩子走出了大山，走进了大城市，彻彻底底通过上学改变了命运，毛相林高兴之余，对下庄的教育也更加有了新的期待。他深知下庄的振兴，需要后代年轻人来接棒，他希望孩子们能够学成归来。科技兴国，重教兴村，才能铲除穷根，毛相林一直铭记在心底······
在毛相林的带领下，年下庄全村整体脱贫。看见家乡脱贫了，中专毕业的王首石回到了下庄，买了一辆货车跑起货来，村里老人上骡坪买东西，小孩上学读书，抬脚就上车。拉化肥，送柑橘，送西瓜，卖肥猪，一个电话打过去，车子开到院坝头，王首石成了村里的专职司机；村民杨亨军也回来了，他成立了秀葱农业专业合作社，管理下庄的桃园，还在林下套种西瓜，摸索起新的创收门路；大学生彭淦回来了，走上讲台成为了一名教师，为山区孩子播下希望的种子；儿子毛连军大学毕业后，放弃了留在上海工作的机会，也主动回来了，参与旅游环线建设，还当了一名柑橘技术员，下庄后继有人······